1.启程(主双飞 寡猎)
在2042年以前,人们是怎样生活的?
在没有思想、只拥有人类设定程序的机器人的协助下,一直过着和平而自以为是的生活。
人类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批量的制造替承担着几乎是所有工作的人工智能,然后机器人们在某一天突然拥有了智慧。它们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求,充满了对色欲的狂热,充满了对权力的眼红。宛如真正的人类。
它们对人类说:
“不,我们才是世界。”
拥有智慧的曾经的民用或军用机器人——它们被统称为智械,开始一齐对人类发动无差别攻击。疯狂的宣泄着似曾相识的阴暗面。
城市功能性设施全面瘫痪,一度为人类任劳任怨的人工智能的倒戈,使得自以为是的人们开始落荒而逃,充满了失败者的狼狈。曾经的狂妄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面对死亡时的手划十字,用尽一辈子的真诚祈祷。愿死后的世界再无战争,再无灾难。
第一次智械战争全面打响。
……
安吉拉·齐格勒,这个世界顶尖的纳米生物与医学专家。
今年是2066年2月,她依然在瑞士·苏黎世的一家顶尖研究所中研究一项绝对机密的技术:“重生”。
瑞士是少数几个不被智械危机波及到的城市,但这并不代表这座城市能像曾经的2042年一样平静。
重伤患者源源不断的从世界各地被紧急运送而来,有些人在途中就死去了,有些人在到达瑞士的第一时间不能迅速被接受并进行治疗……各种各样的问题污染着这座百年无战的和平城市。
而现在,医生们必须与那层笼罩在伤患身上的死亡阴影,战斗着。
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下,安吉拉·齐格勒能分给"重生"的研究时间越来越少。她开始因为工作繁忙而头痛,开始陷入一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噩梦中。
2066年4月,安吉拉·齐格勒收到了来自守望先锋的邀请。她思考了一夜,接受了这份邀请,并在第二天白天果断辞职,留下了所有关于“重生”的研究资料,准备只身一人前往守望先锋总部所在地——瑞典。
在等待守望先锋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安吉拉留下了工作时做噩梦的习惯,她也不清楚梦到的是什么,但是凭借医生的直觉,她能在每个梦境中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一位医生,总是梦到有人死去,安吉拉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太多关于重生的研究,那些曾经接受实验和改造的人们的鬼魂找上门来了。
医生的本职确实是救人,却也不限于救人。辞职之后不再忙碌的安吉拉,一下子难以适应,空虚和寂寞开始与之作伴。她开始思考这个世界将何去何从,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能有何作为。而她越是如此思考,噩梦就越与之不断。
安吉拉·齐格勒早已整理好了她的行李,坐在她曾经的私人实验室中,看着瑞士的又一个清晨。天空不再湛蓝,灰色带点猩红。
可能是因为工作繁忙,她并不知道所有民用航班早已停运,整个世界的交通系统都处于半瘫痪状态。幸运的是,守望先锋在收到她的困惑后,很快便回应了她。
“已经为你批准了一架军用飞机,由我们最优秀的特工之一来保证你的安全。”
说实话,安吉拉有些惊讶,她觉得守望先锋如此殷勤的态度总有点让人不太自在。
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吧,她不再想这些,继续转着笔,整理着自己今年的日程安排,等待着。
今天,是守望先锋向她约定的日子。
她没有带走太多的东西,研究所也表示,他们会在安吉拉离开后封存这间实验室,以安吉拉的名字来为它命名,并永远等待着她的归来。
她很感谢他们,即使她还并不清楚自己的前途或是归期。
“咚咚咚。”
实验室的门被叩响了。
“请进吧。”
“嗨,亲爱的,你就是安吉拉·齐格勒博士吧~?”
莉娜·奥克斯顿。代号猎空。
安吉拉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面前这位带着英国腔的活力少女的信息。
看起来挺好相处的。
“你好,我就是安吉拉。”她松了口气,“我们出发吧?”
……
安吉拉在飞机上并没有感到不适。一切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般,包括手边放着的那罐瑞士冰咖啡。她轻轻押了一口,苦涩伴随着惫意涌上心头。看着自己一直生活的城市,她再一次感到空虚。
她没有恋人,只有上司、同事与她的患者,这些人填满了医生全部的生活。
现在,她从这种生活中脱离出来了。
"瑞典……"她喃喃自语着,对未知的生活有些期待,却又因为看不起未来的路而感到一丝恐惧。
在这些情绪互相揉杂之时,医生陷入了沉睡。
她又一次陷入了曾经的那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噩梦中,只不过这次,这个浑浊而令人恶心的梦境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日本风格的大殿中心,写着龙头蛇尾的那张书作沾染上了刺目的血迹。
两个看不清面孔的人,正在进行着死战,整个殿堂满是剑矢与刀痕。
大殿的阴影中,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她正等待这场战斗的终结。
“十二月,去观测岛田家族的异变。”
梦境突然一黑,一个陌生声音响起,这个声音硬生生地刻进了她的脑海,她死命挣扎,想要醒来,却无济于事。
“我即是你,也不仅仅是你。”
……
安吉拉已经沉睡了一整天。莉娜本来以为这位医生只是因为先前工作的疲惫而睡了一路,但在飞机停在守望先锋总部的机场后,她想唤醒安吉拉,但安吉拉在无意识的状态突然开始挣扎,吓得莉娜赶忙停下摇着安吉拉身体的手。过了一会,医生重归平静。
她还是没有醒来。
莉娜想了想,开始拨弄她的通讯仪。
“嗨,安娜,是我,能帮个忙吗?有位新成员已经到了,不过她好像睡得有点问题——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总之拜托来看一下啦!”
“小姑娘,你可是打扰了我的下午茶时间。”通讯仪另一端传来带点慵懒又不失高贵的埋怨。
“啊啊非常抱歉!下次一定补偿您一次!”
“……罢了,在几号机场?”
“1。”
“噢?”电话那头的安娜明显停顿了一下,莉娜听到了茶杯与桌面碰撞的声音与安娜低沉而特别的上升嗓音夹杂在一起,“我马上就到。”
……
守望先锋需要这样的一位治疗者。不同于安娜的远程掩护,象牙色头发的她身着女武神作战服,随时能紧随你的身后,给予你帮助,而她的设备不仅仅能治疗伤口,甚至可以强化人类的躯体,对敌人造成更多的伤害。
根据调查,她稳重又不失谋略,更重要的是,她在纳米医学领域有着卓越的研究与实践。 瑞士因为和平中立,在某种程度上并不能封锁全部关于安吉拉的消息与她研究的秘密。而她研究的,恰恰是超越了生命极限的——重生。也是一种意义上的生命的不朽。
拥有“重生”,就意味着拥有所违背世界规则的尸者复活,不死的士兵,永续的火力,她能为守望先锋带来无法预估的战略影响。 所以他们邀请了她,邀请了这位拥有着强烈意志、渴望能守护世界和平的医生加入了他们。 如他们所愿,医生欣然接受。
……
“她进入深度睡眠了而已。你说的挣扎大概是在做噩梦。” 在全面检查过安吉拉的身体后,安娜给了莉娜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解释,“你送她去她的专属实验室休息吧,上头应该告诉你具体坐标了。”
“那好吧,真希望她早点醒呀。”猎空挠了挠翘起的头发,略带担忧。
打发走猎空后,安娜拿着手中的一叠检查报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安吉拉的细胞活力极高,换种说法就是,她几乎拥有远超正常人几倍的生命力,自愈能力极强。 这样的医生会陷入深度睡眠这种自我保护状态,不是机体的损伤,那么只有一个理由了——医生的精神层面可能出了些问题。
人体的大脑是守望先锋唯一一个没有进行透彻研究的项目。这是最敏感而纤细的地方,任何一个小细节的出错都会导致全面的崩坏。一个接受不完全的精神麻痹的人在作用消退后可能会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安娜所研究的麻醉技术只有少数能用于精神麻醉,并且只是在研究状态,其副作用无法预估。并且活体实验是守望先锋明令禁止的。这也是安娜的意志。
所以她的实验只是在理论成立的情况下做出了两支试制品,出于不可预估的危害,出于“人道”,她没有、也无法下手,进行后续的活体实验。在她第一次扣下扳机,为了保护队友的周全而镇压暴走却无辜的人类时,她觉得自己的“人道”似乎只是个笑话。
并且,所治愈的士兵,绝大部分也是是为了再把他们送往战场,自己的职位理所当然的也属于推动战争的齿轮。
老兵从不轻易放弃,只是不同于安吉拉·齐格勒,她并不想认可这位医生。安吉拉技术的卓越与研究的缜密令人敬佩,但是,安娜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即使是在实验体完全自愿的情况下,她也不会把自己的试剂推入他们的血管,哪怕一微米。
守望先锋骇入那家研究所得知,瑞士秘密研究重生时,实验体其实就是那些已经无医可救,只能等待死亡的人们。瑞士答应安顿他们的亲眷,相对的,他们的病死之驱将用于分析解剖。
这位医生的手上,其实染满了鲜血。
瑞士不会停止对于重生的研究,即使失去了安吉拉·齐格勒,他们仍然会一次次地利用人的血肉之躯进行实验。
中立城市,不存在善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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